嗤笑一声,撩眼冷冷看着全荣,向来温和的眼底骤然生出几分令人战栗的阴沉:“我李红杏做生意,可不吃威逼利诱这套。阿卷!我们走!”
离开宝香楼,李红杏火冒三丈,满脸郁气,若她此时见着自己模样,就会发现她与某人越发相似。
李红杏知晓这全荣这一遭不过是见她只身女子一人,装模作样想要试探底线罢了,若真有通天本事,何至于将祖传香楼败落至此?全家的祖宗怕是都能让这废物东西气活了!
阿卷见她面色不虞,小心翼翼比划手语:“姑娘,要不咱们先回枕荷邑?这都城危险。”
“回?”李红杏冷笑一声,“我偏要在这都城起间铺子,让那全荣看看什么叫做后悔。”
李红杏和杨佩兰此前确实只打算通过都城本地的香铺出售花露。这次就算她要加进价,对方其中获利依旧可观,谁曾想偏偏碰上全荣这不识好歹的东西。
她望着街上熙攘的人群,都城的繁华远胜枕荷邑,若能在此立足,芳香楼的名声便能更上一层楼。
只是正如全荣所言,外乡人想在皇城脚下起铺子,确实不易。
人脉嘛……李红杏脑海中闪过几人,她也不是没有,姑且可以试试。
“阿卷,去打听打听,这都城里可有什么要转手的铺面?最好……”李红杏吩咐时转念想了想,嘴角忽而扬起一丝狡诈:“不,且让全荣再得意几日。”
她没了宝香楼无碍,可全荣没了芳香楼的花露可不行。
李红杏微微眯眼,她等着全荣再次走投无路,尝过暴利的滋味又怎么轻易割舍,别怪她到时无情,低价收购宝香楼改换她芳香楼的牌匾!
这时身边有几位女子路过,李红杏给她们让了路,却无意间闻见熟悉的味道。
“诶,这是宝香楼新品的味道吗?好浓的玫瑰香!好喜欢!”
“不知道,我分明是从栀子香的柜上取的……送你吧,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这不是她自用的香吗?’李红杏一愣,心想估计还是被装货的伙计混在一起了,好在就一两瓶。
“让开!”
人群忽而惊呼阵阵,竟然有人敢在都城大道上驾马疾驰?
李红杏探头看了一眼瞬间被阿卷往身后一扯挡住疾马扬起的尘土,她沉默躲在阿卷身后,久久怔愣没有回神。
“阿鹤……”怎么会是他!
从没想过会遇见他,相比两年前青涩黏人的他,人长开了气势深沉,半张脸一晃而过,掩不住那摄人心魄的阴郁美艳。
两年时光将他雕琢得愈发惊心动魄。
李红杏顺着方向望去,竟发现云连鹤在宝香楼门口下马,心口猛一跳:‘这么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阿卷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李红杏摇摇头,低声道:“咱们快走。”她有种不妙的预感,得赶紧回去招呼杨佩兰先离开都城一阵。
似有所感,闻栖鹤在门口脚步一顿,回头扫一眼身后转角处,红衣摆一闪而过,若有所思,未再耽误转身进了宝香楼。
他身后侍卫上前一步拦住靠近的伙计,鹤鸣别院的府邸令牌在伙计眼底一晃,肃然目光凝着他低沉道:“莫声张,速速将你家掌柜的带出来!”
全荣正盘算着如何拿捏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芳香阁掌柜,忽听伙计慌慌张张来报:“掌柜的,外头有位贵人要见您!”
“什么贵人?没见我正忙吗?”全荣不耐烦地挥手,却见伙计面色煞白,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全荣手中银锭“咣当”掉在地上,脸上横肉抖了抖:“你、你说谁?”
伙计着急,方才那侍卫眼神很凶,仿佛犹豫片刻就成他刀下魂:“就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