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聪这一路上的行走,可满脑子都是混乱思绪,但他仍然是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一夜晚的行走,直到第二天午时才来到山下的一个集镇。这一夜的行走,心里总是想着怎么去救那毕琳和于得水、于在水。虽说是救,可又到哪里去救?却不得而知。所幸林姐姐所说的是他三人被西门扣为人质,那他三人就一定在西门那里。只有从西门那里才能得到消息,才能找到入手点。
一路奔波,疲惫与饥饿交加,好不容易才抵达山脚下一个略显繁华的集镇。集镇中心,一座突兀的三层酒楼拔地而起,雕梁画栋,飞檐斗角,与周围低矮的房舍中就更显得格外气派,也特别显眼,于是便走了过去。当来到楼前时,那知门口有两个汉子看见贺聪,却连忙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贺聪有些诧异,寻常酒楼巴不得开门纳客,这酒楼也不至于要关门拒客吧。
贺聪眉头微蹙,心中疑云更重。觉得此地透着反常,于是径直走到紧闭的朱漆大门前,抬手欲叩。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满脸横肉、虬髯戟张的壮汉堵在门口,目光如刀子般上下刮着贺聪,语气满是轻蔑:“哪来的野小子?睁大眼睛瞧瞧!‘酒楼’也是你这等毛头小子能进的?快滚!”他刻意放大的嗓门,既是驱赶,也像是给里面报信。
“‘酒楼’?”贺聪心中不由一动,面上却波澜不惊,仿佛自言自语说道:“‘酒楼’,我来的就是酒楼。”他抬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视那大汉:“我要进去。”
“进去?”大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小娃娃,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酒楼,是达官显贵、江湖豪客谈事的地方。你找谁?想喝什么?喝风吗?”
“酒楼!我来的就是酒楼,我要进去,必须要进去。’贺聪喃喃的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他知道酒楼在这里是格外引人注目的,大多数的人也都想走进去一观酒楼的风姿,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进去看看。贺聪却要进去,一定要进去。
于是他又对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说道:“这是酒楼,我要喝酒,也要找人!”
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觉得这少年可笑,并把他当成傻子看待。大声道:“你一个少年到这酒楼里来喝酒找人?你想找何人?”来这里的人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谈生意的。而像贺聪这样的少年和其一身打扮,似乎和生意扯不上关系。所以大汉只能问他是来找何人。
“西门大小姐!”贺聪回答很干脆。
那大汉堆上满脸的狐疑,不知道这少年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说找西门大小姐这是多么愚蠢可笑。于是又继续问道:“你找西门大小姐莫非是谈生意?”
“我找西门大小姐也非谈生意,是来找事的。”贺聪的声音有些冰冷,他觉得对这种走狗,你给他的脸色越难看,他就越会重视你的存在。
那大汉的眼瞳中闪出诧异的光,这少年完全是个做傻事的傻子。所以一撇嘴,不屑的问:“说吧,找她什么事?”
“西门大小姐在吗?”贺聪语气十分柔和,柔和的让人有些害怕。
来找西门大小姐的人,都该不是些什么善男信女,那么眼前这少年是什么人?和西门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大汉惊诧着打量了一下贺聪,语气变的有些恭敬。然后有点低三下四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公子爷找我们西门大小姐是……”
“去告诉她,就说贺公子找她来了!”贺聪粗气粗气地说道。
“贺公子?你是……”大汉不由地一惊,蹬蹬的倒退两步,满脸骇然之色,摇晃了脑袋,戒备的看着贺聪,心虚地向后退了几步。
贺聪狠狠的盯着倒退的大汉,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对西门大小姐可以给她个好的脸色,但是对于她手下这些作威作福的喽罗,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这时那大汉猛地大声叫喊一声,顿时有几个穿着劲装,手持大刀的人冲了过来。
被人如此相迎,贺聪毫不感到意外。现在就是麻烦再多,也要进去。
“什么事,怎么这么慌张,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遇事要冷静,而你…”这时从内走出几人来,为首者竟是那秃顶大头鬼汤嵬,他看着那汉子不悦地说道。
秃顶大头鬼汤嵬的责备语气显然丝毫不能影响大汉的惊骇之意,依旧倒退着步伐,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贺……贺……”
“什么?你说什么?贺什么?”秃顶大头鬼汤嵬也闪出诧异的脸色问道。
“他……他……”大汉指着贺聪,话音带着颤抖。
看到来人,贺聪没有想到这秃顶大头鬼汤嵬竟会在这酒楼内。难道他成了这酒楼的人?满脸的惊诧,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但他随即又警醒了一下,用眼扫了一下周围的人。停下脚步后,只是微笑的望着秃顶大头鬼汤嵬和他身后的四人。而那四人被贺聪这莫名其妙的微笑吓得往后倒退一步,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满脸惊恐的望着眼前在武林中被神话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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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所有人都不想他们头上有一个武功无敌的人压制着,但是他们在事实面前又永远改变不了。所有人都忌讳你,但是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关心着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希望你永远是小角色。但武林始终是武林,他们不想接纳你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愿承认你。如果你能向武林人说明你的威严,又从来没有人想让你知道你自己是谁。
秃顶大头鬼汤嵬不愧是老江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拱了拱手,声音干涩:“原……原来是贺少侠大驾光临!汤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努力想让语气显得热情,却掩饰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忌惮。
贺聪看着这群人的反应,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清朗却带着刺骨的嘲讽:“哈哈哈!怎么?我我莫非是吃人的老虎?值得诸位如此‘盛情’相迎?”
汤嵬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尴尬无比。他强作镇定,低声对身边一个护卫吩咐了几句,然后转向贺聪,干笑道:“少侠说笑了……不知少侠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可是要寻我家大小姐?”他故意将‘寻’字咬得很重,试探贺聪的来意。
“不错。”贺聪笑容一敛,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汤嵬,“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