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北风拂过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那飘荡的粒粒灰尘迷糊了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着汗水,流下了质问与控的泪滴……不知究竟是为何,就算堕落成这般的怪物,却还在进行惨无人道的自相残杀,是为何?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们皆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眸,那从指缝间溢出,带着颜色的“水”,那么,到底是汗水,还是血泪!他们是在为这惨绝人寰的世间,鲜血淋漓而哭泣吗?若是哭,那么,在这无情而又冰冷的战场上,只能短暂的哭,究竟是谁造就了这比地狱还要可怕的人间惨境?究竟还有谁可以拯救他们?又有谁?究竟又有谁?在这汹涌的杀意之下,在这怒吼的狼唳之下在这撕心裂肺的悲痛之下还能活命吗?这天下间的黎民百姓,这大好河山,又有谁来收复?没有人去解答,没有人会解答……“呵……”慕容枫眸色冰冷,一声冷笑,却再难掩饰他此刻的悲痛与愤怒,“这人间,还有谁能够独善其身?”一身红色战袍的慕容枫,蓦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他嘴角勾起似血一般的红唇,在这杀伐之下,在这血腥之下,在这满目疮痍之下,他无声的狞笑,在这残破的旗帜之下,缓缓开言,“众将士听令,准备好强弩,弓箭,誓死守好这最后一道防线,杀!杀!杀”“杀!杀!杀!”一时间,满城皆是喊杀声,气吞山河,震耳欲聋。身死国灭的愤恨,终究从压抑到爆发,爆发到肆意。似可上穷碧落下黄泉,永不消逝。“轰”的一声巨响,那摇摇欲坠的城门,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命折。惊起漫天尘土,荡起层层沙石,冷寒的北风中,却卷着一股股炙热的鲜血。那城下的杀人傀儡,如猛虎一般,扑向了城楼之上,“嗷嗷嗷……”他们口中发出震天怒吼,见人便咬,那曾经为将士们遮风挡雨的旗帜,也断成了两截,可依旧在冷寒的北风中,猎猎作响,为自己站这最后一岗。眼见的,那残破的旗帜之下,有傀儡猛扑而来,慕容枫银牙紧咬,眸色赤红,手中长枪乱舞,伴随着“嗷嗷嗷”的嘶吼声,那扑来的傀儡,应声倒地。他浑身都被血迹所覆盖,早已分不清楚究竟是敌方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他的眸中,似有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他此刻,已然杀红了眼!弑血的恐怖气息弥漫在整个战场上。城楼之下,却是一群士兵的顽强抵抗,杀红了眼的他们,正在用最惨烈的肉搏,抵挡着敌方的进攻。以血换血,以命换命,“杀!杀!杀!”“哈哈哈……”慕容枫狂笑一声,在这遍地尸首的战场上,在这漫天沙石之下,蓦地转身,迎着北境而来的冷寒罡风,那堵在城楼之下的杀人傀儡,被他以手中长剑,硬生生劈开,随后,他飞掠而下,如同死神的降临,收割着曾经熟悉的一张张脸,如同一只不死鸟一般,落在了这万千士兵的最前线,以单枪匹马之躯,杀入敌阵之中,“将军,回来,快回来,末将等人断后,您快些撤退。”两名副将杀出重围,来到慕容枫的身前,慌忙间拽住慕容枫的衣袍,拦住他的去路,想要让他撤退,可,却被其撞开了手臂,“本将岂能在两军交战之际,独自离去,苟且偷生?两位副将,本将赋予你们兵权,你们立刻带领剩下得将士,退守至后方,不得有误!”“可将军,我们走了,您怎么办?”“啰嗦什么?快滚!”说话间,慕容枫将手中的长枪丢给了一旁的副将,随后,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此城,誓死不能破!”“将……”那两位副将,此刻已然泣不成声,他们知道,将军从来都是这样,一旦决定了要做某件事,便绝不会回头。城楼上的将士,城下的将士,皆齐齐抬头,看向了慕容枫,看向了那位一袭红色战袍的将军,“将军,我们生是大定人,死亦是大定魂,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亦以死相赴!”“将军不走,我们不走!”“我们愿以将军马前卒,为将军开道,死亦无悔!”“杀!杀!杀!”两拨将士,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在这残破的旗帜之下,一个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如狼似虎,如疯似魔,他们杀红了眼,杀红了心,可,他们杀得并不是无血无肉的傀儡,他们杀的是活生生的同袍。慕容枫深深吸了口那混着血水的空气,他眸色冰冷的看着那万千傀儡,“好,我们一起守护这大好河山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我铁血将士在,只要将军归,这江山,便寸寸都不会失!”他蓦地转身,提剑,将自身的内劲,催动到了极致,“轰”的一声巨响,那堵在他与众将士之间的杀人傀儡,尽数倒下,铺满了寸寸土地。“大风起兮云飞扬,兵戈动兮戈剑张,勇将士兮心怒狂,踏尸骨兮心不死,浴鲜血兮意未亡,荡气回兮荡魄肠,生死同兮情难忘,血相融兮情两忘,”“杀,杀,杀!”慕容枫怒目圆睁,猛地一记暴喝,声音如滚过三伏的油锅,又似决堤的瀑布,仿佛震彻山河,气冲霄汉,“大定的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跟着本将军,冲!冲!冲!”“杀!杀!杀!”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乱石穿空,刀枪乱舞,血肉相击,有傀儡猛扑而来,便有士兵被扑倒,有士兵被傀儡死死咬在口中,便有其他的士兵,举着手中长矛,狠狠刺入那傀儡的口中,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慕容枫踽踽独步,他每走一步,前方就会多出一具尸体,他每杀一具,心中的痛意便多一分,他手中的佩剑已然卷刃,可那又如何?前方,还有无数的同袍,正在被这些怪物蹂躏,撕咬,折磨,他们的心在哭嚎,在悲嚎,在嘶吼……他岂能停下,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御玄澈定会准时归来!忽然间,那落于尘埃中的旗帜,被风卷起了一角,露出了那苍劲的“战”字。生逢乱世,命如草芥,死亦不得其所,但,这旗帜之下,却是不屈的灵魂,是不屈的脊梁,他们,断不会让敌人踏入这大好的河山,泯灭人性的沦为只懂得茹毛饮血的怪物。……“唳~!”那苍鹰长鸣一声,展翅而飞,那盘旋高空的阿九,此刻正领着御玄澈,前往这刀光剑影,满目疮痍的战场,寂静的夜,无声无息的来临,那残月似在滴血,滴进御玄澈的胸口,残月更似一盏灯笼,照亮御玄澈前去的道路,“驾,驾,驾……”一声声嘶哑的声音,在夜色下响起,“黑风,你撑住,很快就到了。”在那苍茫的天地之间,在那怒吼的狂风中,一身黑衣的他,如同煞神一般,不停的驾马奔驰,他胯下的马儿,早已累得狂吐重息,他越跑,那残月便越红,仿佛被什么遮住了,如同一片血水浇在头顶,又似一只怪物的巨口,想要将这一片天地都吞噬。“黑风,坚持住,再快些!”说话间,御玄澈手中的长鞭,不停的在空中挥舞,一道道血痕,落在了黑风的背上,他猛地夹住了黑风的腹部,只听马儿长嘶一声,瞬间加速,犹如一只利箭一般,飞一般的奔驰…………与此同时,漫天飞雪之地,城主府内,夜寒尘还是如约来了此处,为寒雪墨献计,寒雪墨闻之,甚是欣喜,便命人设宴款待,语过三巡,寒雪墨对夜寒尘的才智连连称赞,心中心思百转千回,此计若成,必能大败黑风寨,为自己赢得胜利,届时,自己真的就能和他比肩了吗?不等她沉浸思绪良久,只听一声急促的禀报,“三小姐,黑风寨的兵马已然兵临城下,正在喊杀叫阵,我方虽已紧闭城门,但情形不容乐观!”闻言,寒雪墨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抬眸看着夜寒尘,一脸焦急,“夜公子,现在怎么办?”夜寒尘冷笑一声,“三小姐放心,夜某既已承诺会助你一臂之力,便绝不会食言。”寒雪墨闻言,心中一喜,她忙起身,“夜公子,那我们一同前去城门,共同商榷,如何?”夜寒尘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城门之外,沈清宁率领黑风寨的十万兵马,在寒城城外,安营扎寨,准备攻城!白旗招展,杀气冲天,“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吓得城内的贵族紧闭大门,不敢露头,城内百姓也早早闭门关窗,不敢外出。沈清宁正坐于一军帅营之中,和燕大等人商议攻城之事,“姑娘,我们何时攻城?现在他们城门紧闭,任凭我们怎么叫阵,他们皆如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应战,如今天寒地冻,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十万精兵,岂不是要冻死,饿死?现在兄弟们士气低迷,再这么下去,这兵,怕是非散不可。”一将军抬手为自己喝下一杯酒,抱怨道。沈清宁闻言,面色不改,嘴角那抹清冷的弧度,越发明显,“谁说我要攻城?”她说着,起身扫视着众人,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之意,:()凤来临,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