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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六章 灯枯二合一(第1页)

六七百护院猛然冲出,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冲向敌军。罗胜的兵马正抱着稻草往碉楼边上堆放,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突然冲杀出来。

数百名抱着稻草的兵士猝不及防,被护院冲了正着。他们连忙丢下稻草抽出兵刃仓促迎战,但动作慢了一步便束手束脚,六七百护院冲来,将他们冲的七零八落,瞬间死伤数十。其余的赶忙转身往后方大队兵马处逃跑。

“杀!”顾谦抖着长枪大声吼道。

他虽已经年过古稀,但此刻抖擞如少年一般,长枪抖动,一枪愬翻了一名士兵,狠厉之极。

大族子弟的教育之中,武技是其中的一项。只不过大族绵延越久,子弟纨绔怠惰,能学好武技的已经不多了。但在顾谦那一代,少年时也曾学过武技,为官时也曾领过兵马,不像顾氏后来的子弟,只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

顾谦年纪虽老,但武技根底尚在。平素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老者,此刻杀敌起来,宛如狮虎一般。他挺着长枪往前冲,身旁十几名护院几乎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只得飞奔跟随护卫。

顾谦又一枪挑翻追上的一名兵士,身后传来陆纳大声的称赞:“好。东翁老当益壮,几十年没见你如此矫健了。你这身板,还能娶两房妾室,生一堆儿子。”

顾谦其实早已心跳如鼓,勉力回头笑道:“祖言兄,莫说嘴。你我比赛杀敌如何?”

陆纳笑道:“比就比,怕你么?”

另一侧气喘吁吁的朱腾叫道:“算我一个。”

“好,算老朱一个,咱们三个比比谁杀的多。”陆纳大笑道。

在三名老家主的鼓舞之下,众护院士气高涨,向前猛冲猛杀。在他们身后,数百男女老少族人在十几名管事的带领下冲出碉楼,向着四周野地里四散而逃。

罗胜的兵马倒也确实暂时没办法管这些四散逃走之人,此刻,罗胜正喝令一千多名兵士正面迎击冲来的大族护院。火烧烟熏之计固然不错,但对方被迫出来交战也不失为自己想要的结果。正面交战,这些护院民团岂是正规军的对手。

事实确实如此,当最初的突然出击让护院兵马占了先机,杀死了上百名仓促迎战和逃跑的攻方士兵之后,接下来大批的兵马迎战上来,局势便骤然逆转了。

罗胜的兵马再不济也是正规兵马,非护院民团所能相比。凭借工事防守或可有来有回,但是一旦正面相搏,差距立刻显现。

双方在庄园之中的空地上混战在一起,刀枪交击,箭支横飞,杀的天昏地暗血肉横飞。起初的相持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护院兵马便呈败象。人数和战场实战技能经验的差距让他们开始快速的减员死伤。战场上惨叫连连,大量的护院开始受伤倒下,许多人浑身浴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顾谦等人其实明白最终是这个结果,他们在决定冲出来厮杀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但他们需要做的便是能杀一个敌人便杀一个,能撑得一时是一时。这样可以让那些老弱妇孺的族人逃的更远,能够活命。

本着这个原则,死伤便是换取族人逃走的代价,但也要尽量的拖延时间。

顾谦脸色发白,脸上全是汗珠。他的心跳很快,咚咚咚宛如揣着一支兔子在胸腔之中,拼命要挣扎逃出来一般。年纪不饶人,尽管自己有

心杀敌,但却有心无力。

“收缩阵型,背靠围墙一角杀敌。”顾谦大声叫道。

其实不用他叫喊,整个护院的阵型也在被对方压缩。外围的护院被杀死之后,护院兵马自然而然的开始收缩阵型。他们往北侧围墙下聚拢,不到四百人的护院兵马在围墙一角聚拢在一起,摆出防御的阵型。

罗胜冷笑连声,喝令兵马猛攻对方。一千多名兵士围在外围,长枪盾刀兵一路蚕食,从外围往里砍杀。对方顽强之极。外侧护院拼死抵抗,内侧还有护院往外放箭。火铳还在内侧朝外轰击,大量杀伤己方兵马。

本来罗胜也可以这么做,这种情形下往对方人堆里放箭按理说是最好的杀敌手段,但是那样一来对方也有同样的远程杀伤的空间。罗胜不想给他们机会。一旦放箭,前方进攻的兵马便要停止肉搏,对方便有规避的空间。围墙一侧的那些工事便可以被他们用来躲避箭支的攻击,反倒不如肉搏杀光他们的效果更好。

况且,罗胜希望能够活捉那几位南方大族的头面人物。桓嗣告诉他,活捉到顾谦他们,比杀敌他们的价值更大,功劳也越大。此刻有活捉他们的机会,自然要活捉。乱箭射进去,射杀了顾谦等人,岂不是可惜了大功劳。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越发的惨烈。护院兵马一个个的浴血倒下,外围的空间被不断的压缩。到午后时分,护院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人,地上全是战死的护院的尸体。而顾谦等人也被压缩在一片不到六七十步的围墙角落里。

顾谦朱腾陆纳三人知道大势已去,但三人面不改色,依旧在护院的保护之下大声喝令作战。三名古稀之年的老者,腰板挺的笔直,毫无胆怯的之色。也正是因为他们如此的表现,才能让护院们支撑到现在。

但此刻,局势已经不可逆转。

“祖言兄,朱兄。今日恐是我等大限之日了。我三人相交一生,虽非兄弟,甚似兄弟。虽非同年同日生,今日却要同年同日死了。”顾谦沉声说道。

陆纳呵呵笑道:“我陆祖言能和二位贤翁共死,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咱们三个黄泉路上说说笑笑,喝酒吟诗倒也不寂寞。”

朱腾沉声道:“死有何惧?我只是放不下我吴郡大族百年来积攒下的名望和基业。列祖列宗泉下见了我们,不知会不会怪责我们。”

顾谦沉声道:“朱翁,你还没看明白么?这十余年来,我可是想的明明白白了。我尝为门户所计,以门户利益为先,做了许多违心之选。但这些年来,我南方大族挣扎求生,并未门第光大,反连遭劫难。为何我们一心为门户所计,结果却不如人意?我想明白了,正是这天下之世,这混乱之局所致。这些年来,哪有安生之年?任凭我们如何机关算尽,终难抵大势汹涌。别说我们了,就算北方豪族,又当如何?便是王谢之家,庾氏郗氏乃至司马氏,又当如何?还不是一样家破人亡,湮灭消沉?所以这不是南北的问题,而是整个天下混乱的问题。我们再努力,也是无用。因为你争我多,倾轧征伐不断,我们又何能幸免?唯有天下太平了,唯有百姓安宁了,我等大族才能真正的崛起。否则,我们也是波涛之上的一叶扁舟,风雨之中的一片枯叶,无根之莲,无皮之毛。”

陆纳闻言抚掌赞道:“东翁所言,实乃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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