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面具,握着手杖往卧房走去,晏清酌嗤笑一声跟上。
邓木心还想说什么,被魏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路上,月光如银砂铺了满地。
晏清酌走在江寂身边,总觉得这人今日怪怪的,又是抢蜜饯又是抢西瓜。她双手背在身后找话题:“还以为姓章的要给我下毒,看来也没那么豁的出去。”
“毒是不敢下,”江寂低笑一声,“可那西瓜里有春药。”
晏清酌一惊,“那你还……”
“这点药,还不至于让我发情。”江寂瞥了晏清酌一眼,“不过殿下可就不一定了。”
“行行行,你厉害。”晏清酌默默翻了个白眼,“还真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人的信香可以让江大人动情。”
“或许也有过,”江寂的笑容比月色还要温柔几分,“都被我杀了。”
晏清酌被她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那晚上江寂咬了她满脖子牙印,苦笑一声说:“还好江大人觉得孤的信香难闻。”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卧房跟前,晏清酌急忙冲江寂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见,江大人。”
说罢晏清酌朝正殿走去,身后江寂却喊了她一声。
晏清酌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江寂又低笑着喊了一声:“晏清酌。”
没听错,她是喊了自己的名字。晏清酌身体一颤,慢慢转过去。
魏七见江寂直呼公主名讳,脸上已然不悦。虽说她帮主子当过一次剑,魏七已把江寂当成自己人,可她依旧不允许有人挑战晏清酌的权威。
她单手扶在剑柄上,心中已经想除之而后快,可晏清酌转过身来时,脸上并无怒气。
魏七手指一顿,又将拔出的剑推了回去。
“怎么了江大人,”晏清酌笑得混不吝,实则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莫非你想跟我一起睡?”
“我玉佩是不是在你那里。”看似问句,江寂声音却很笃定。
那玉佩,晏清酌早知道是个重要的物件,所以一直在自己身上收着,都没敢拿出来过。
但此刻江寂跟她讨要,晏清酌反而不想给了。既然对江寂如此重要,那将来是不是可以靠这玉佩换自己一条命呢?
“不在我这里,”晏清酌表情镇定,“你弄丢了吗?要不要孤派人找找?”
她手指下意识往袖口摸了摸,只是一秒,又迅速收回。
看起来就像个平常的动作,可江寂毕竟不是什么平常人。她垂眸笑了笑,心下已经了然,见晏清酌强装镇定撒谎,故意没有戳破。
“没事,若是它跟我有缘,总会回到我手里的。”
不知为何,晏清酌总觉得江寂这句话意有所指。
她想不明白,正如想不明白江寂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奇怪,好像对晏清酌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
可江寂的想法能是什么好东西?无非是红烧还是清蒸罢了。
晏清酌真想把江寂脑袋扒开,将署名为“晏清酌”的那块脑子取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那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顿了顿,晏清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
江寂歪了歪脑袋,“是我……母亲给我的。”
那看来是很重要了——晏清酌记得江寂是孤儿。
“回见,殿下。”江寂没有再多做纠结,冲晏清酌勾了勾唇角,瞳孔被月光照得晶莹剔透。
她转身进了厢房。
晏清酌攥住袖子,往正殿走去。
走到门口,魏七终于按耐不住,带着气说:“江夫……大人怎么敢这么跟公主说话,真是无法无天。”
“主子,”魏七一手抱着薄垫,一手握着剑柄,正气凌然,“莫非是她拿武力逼你?若真如此,魏七保护你!”
魏七实在想不明白,除了这个,什么事能让一身傲气的长公主被人直呼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