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
高炽的动作快得出奇,见她要栽倒,一步便已抢至近前,手臂一伸便稳稳托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力道和炽热的温度透过夏日薄衫传来,她陡然一个激灵,脑中昏沉疼痛瞬间退散了一刹。
顾不上剧痛,她猛地奋力一挣,用尽力气推拒那只虚拢在自己腰侧的手,声音因羞怒和虚弱而拔高尖利:“放开!高炽!你放手!”
高炽半抱着她,被她挣得身形微晃,眉头紧蹙,似乎低声说了句“莫要乱动”,但混乱中根本听不清。只见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顺势单膝点地,想将她放得更平稳些。
一丝寒意瞬间压过剧痛,从江月明的脊椎猛然窜起,她拼命挣扎起来,“登徒子!你作甚!滚开!”
高炽却根本不松力气,只是将她纤细的手腕翻了过来,伸出手指紧紧压在她狂跳的脉搏上,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探明这失控痛苦的根源。
“……松手!”
江月明近乎疯狂地开始挣扎。
绝不能,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病!
“莫动!”他低声道。
江月明哪里会听,另一只手死命地去掰他的手指,要挣脱他的桎梏,慌乱间猛然抬眼,却无意对上了他的目光。
两人离的极近,近到江月明能清晰看到他黑曜石般的瞳孔深处映出的自己——狼狈、脆弱、惊疑不定。
而他的那双眼睛里似乎翻涌着什么,急切地探寻着,像要把她此刻灵魂深处所有的不堪与秘密都挖出来。
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草包世子的浮浪,只有深海般的沉凝。
江月明冷汗直冒,几乎一瞬间确认了绕在她心底的疑惑——
这人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什么风流世子,什么草包纨绔,全是假的!
他隐藏的远比她想的更深!
那更不能——
江月明使出浑身解数,誓要将他的手挣开,可那手却铁钳似的铐着手腕,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枉然。
就在她要脱力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勃然怒意,骤然在凉亭入口响起。
“高炽!你做什么?!”
昏沉灼热间,犹如冷泉激石!
声未落,人已至!
一道青色身影如奔雷般抢入亭中,速度快得只在视野里留下一片模糊的光影。来人根本没给高炽任何反应的机会,怒喝的同时,一只骨节分明、隐含劲道的手掌已闪电般探出!
这只手掌并非攻向高炽要害,而是带着一种刁钻无比的巧劲,手掌边缘如刀锋般精准无比地斜切在高炽小臂外侧的某处筋□□隙。
高炽只觉一股尖锐无比的酸麻猝然窜起,直冲肩背,握着江月明腕子的手骤然一松——
来人动作却不停,将他一拉一推给甩了出去,身子好如游龙旋身,精准、强硬地挤入那狭窄的缝隙,彻底将人护在了身后。
疾如星火,收如凝云。
没有金铁交鸣的刚烈,却在无声无息的瞬间解开了最牢固的钳制。飞扬的衣袂轻飘飘落下,遮住了手臂上显露的一处浅淡疤痕。
“嘶……”
高炽被迫踉跄退开,稳住身形后甩甩发麻的手臂,目光锐利如电扫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