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问了啊。「花理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之类的。”
青年双手撑在身侧,两条放下去的腿在空中晃啊晃。抬头笑眯眯的看花理屈服于被他抓住把柄、或是对他一些莫名的敬畏老实地过来,蹲在他旁边,似乎在犹豫坐哪里好。
太宰治于是往旁边移了移,再对着花理拍拍空箱子边。
“这里坐~”
“……”花理无言地坐下,张了张嘴。然后蹙着眉看向太宰,一脸苦恼,“不能说。”
“不能说也是陈述的一种哦。花理知道「不能说」里面有多少信息吗?”
“那就没办法了……因为我暂时还没有勇气也没有智慧编出可以骗过太宰大人的谎言。”
“因为昨晚的经历……所以今天才跑过来问我档案的事情啊。”太宰治喃喃自语,眨眨眼睛,“让我猜猜……你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档案。”
这是肯定句。花理顿了顿,也不遮掩:“嗯。”
此人说出来的话,就和他的脑回路和捉摸不透的性格一样弯弯绕绕,他拿出自己还没吃的那份罐头,明明说得很喜欢却只是拿在手上转着玩,他的下一句也如此跳脱了开来:
“一晚没睡?”
“是这样……”花理心虚,“抱歉,明明今天有任务。”
“哈……”太宰治嗤笑一声,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但他却一句也没有追问,“精力真不错啊……在这种地方难得像个Mafia呢。”
“……”花理不敢说话。总觉得又给这人递上了什么可以挖掘出自己身份的了不得的线索。
“除了我自己……”花理说,她转过头看着太宰治的眼睛,认真地道,“我还看到了您的档案。昨晚。”
太宰治的呼吸似乎滞了一瞬,手里转罐头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尽管他的表情依旧维持着那副饶有兴味的模样。
“哦?”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尾音微微上扬,带着钩子,“……哈。嗯,我知道了。”
他恢复了平静。垂着头,花理看不出他的情绪。她刚要开口问问他一点都不惊讶吗,就听青年问她:
“那、花理打开看了吗?”
花理:“……”
当然是看了啊!看了才会现在提起来、才会心虚的好不好……不过他这种表情……该不会生气吧?
她瞅了几眼太宰治的表情,对方神色自若,却在她终于做好心理准备要回答的时候:
“啪嗒。”
太宰治手中把玩着的蟹肉罐头盖子,毫无预兆地掉落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一声清脆又突兀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前辈?”
“嗯。我在哦。”
那一瞬间,花理清晰地捕捉到太宰治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尖锐的冷意,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寒潭。他鸢色的瞳孔微眯,周围的气压仿佛都低了几度。
但这变化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几乎是掉落的罐头还在弹跳滚动时,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已经迅速恢复了常态,甚至比之前更加灿烂。他夸张地“哎呀”了一声。
“真糟糕……手滑了。”他懒散地垂眸看了一眼地下的盒子,支在身侧的手拿起,在花理和自己之间,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