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懂了雁宁的意思,待坐定后,魏兰殊侧头看她,两手撑在石阶上,身体往旁一倾凑近雁宁,在她耳边低声道:“程五娘子听过我多少次袒露心意?仔细想想,对我的确不公。”
少年的脸近在咫尺,四目相接间,似有莫名情愫暗生,对上眼眸的那一刻,雁宁看到魏兰殊在咽口水,他的睫羽微微颤了一下,他在紧张。
雁宁一时语塞:“我……我的确从未对你说过喜欢二字,可我这人从不说这般肉麻之话,只好……”
魏兰殊竟有些期待:“只好什么?”
雁宁的脸颊开始发烫,但愣愣地看了他片刻后,她又蓦地抬手捧起他的脸,忽而仰起头。
呼吸好近,魏兰殊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少年忍不住闭眼。
可温热的呼吸拂面,可预想里,她的吻迟迟没落下。
他迷惘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女郎正掩唇看着他偷笑。
“你这是怎么了?”雁宁明知故问。
少年忽而挑了挑眉,片刻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雁宁看见,他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欲望。
他抬手拢起她散落唇边的几绺青丝,少年炙烫的指腹贴住她面上肌肤,一寸一寸地摩娑。
少顷,魏兰殊攫起雁宁的下颌,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觉腰间一紧,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都静止了。
雁宁不明所以地盯着他,魏兰殊眼眸如幽静的湖水,敛在纤长睫羽下,平静剔透。
他突然间蜻蜓点水般吻向她,扣在雁宁后脑勺的手掌微微收力,只有纯粹的怜惜和温柔,并不深。
魏兰殊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内敛克制,极尽温柔,生怕多一分力,身下的人儿就碎了一般。
雁宁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没动,她原本瞪着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闭上,浑身上下酥酥软软。
片刻,魏兰殊慢慢离开她的唇瓣,眼神却忽然望向雅间的位置,面上拢起眉头。
雁宁疑惑,紧跟着随他眼神看去,只见叶惜弱正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呆愣愣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惜弱?”雁宁所有到嘴的话一下子失了声。
怪她粗心,竟一时忘了还有叶惜弱的存在,雁宁本想着她醉了酒,应当不会这般快便醒的。
雁宁赶忙拉着魏兰殊站直身子,有意无意间将他往外推,还不忘解释:“不是惜弱看到的这样,我……”
她及时想到能将叶惜弱糊弄过去的理由:“方才魏小郎君眼里不慎进了沙子,一时疼痛难忍,我只好发善心帮他吹吹。”
叶惜弱尴尬一笑:“原来是这样。”
魏兰殊垂着眉眼,忽然听她这样说,一抹清亮从眼中一闪而过,面庞依旧清冷,嘴角却淡然一扬,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他忽然开口:“我与程五娘子早已定下亲事,就算有婚前有亲密之举,也并无不妥吧?”
“当然妥……当然妥。”叶惜弱看着两人,干笑了声,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心里乱作一团,只好灰溜溜地离开此地。
雁宁见状急忙追了上去,解释了好一通,叶惜弱显然不信,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道:“我能理解你们二人,将成婚之人定也耐不住寂寞想要偷偷会面,这对于年轻男女而言很正常,方才倒是怨我,不该醒得这样早,扰了你与魏小郎君。”
“什么?”雁宁窘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两耳发烧,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