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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文学>当我们建设大唐[贞观外交官] > 轻鹅毛二(第2页)

轻鹅毛二(第2页)

“拿到了,但这钱不如不挣啊。就像阎郎中说的,同僚们都端坐着看节目,我两个好像伺候大伙似的,一晚上连个座位也没有。”

“你不要这么想,大家能看到你的才华。”

“我哪有什么才华。”

“你当然有,从前不曾做过的事都教你做得这样好,可见学东西很快。倘若你不是每日往西市去,哪里寻得到这样好的主意呢?”

“不瞒你说,我是没有地方去来着。”

“嗯?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一同饮屠苏酒、一同用五辛盘的父亲,也没有母亲为我做胶牙饧与牢丸,陪我守岁了。

我害怕过新年。自从爷娘去世后,我最害怕的就是过新年。

平时的庸庸碌碌会让我忘记自己的孤独,可是家家团圆的日子里,我感到无比孤独。

承天门街灯树万重,法王灯轮二十丈高,沿途有绮罗金玉,锦簇花团。一位小黄门跑得周身是汗,针似的穿在人群中,走街串巷地高呼“城阳公主,城阳公主!”正是宫里出来找她的人。

“公主请回罢,圣人就要着急了。”我笑道。

她的螺髻缀满金钗珠翠,实在璀璨得很、点眼得很,教人不能不瞧见她。与我分别时,她问道:“你回家休息去么?你忙了一整日了罢。”

“下官再逛逛,难得有这样的不宵禁的好时候。”我拱手向她行礼,“公主,元正嘉祥。”

她幽深地望着我的眼睛,望了好一会儿,眼中很有些悲悯的哀怜,在煌煌灯火下,显得更柔和了。

“鹏程万里,福寿绵长,薛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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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过世三年后,母亲也走了。进入千牛卫后,我曾到逖之和审行家里过年,也在褚师傅府上守岁过。他们同情我、生怕我自己待着可怜,我感念他们这份心,却不方便打扰团圆,往往坐一坐便告辞了。

后来想一想,如果我在逖之与审行家里坐得更久一点,没准儿会提前认识公主。

年初三,庙会最热闹的一天。唐俭约我出来逛街,看看西市胡商们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这个多少钱?纯羊毛的么?能不能水洗啊?”

西市满目琳琅,唐俭兴奋得不得了。他捧着一条椰枣纹波斯氍毹爱不释手,转头看上两只绿眼玻璃高脚杯,付了钱又跑到吐火罗脯腊铺门口试吃肉干。我捧着他的缴获屁滚尿流地跟在后头,两条胳膊各挂了一条竹筒装的乳酪茶。

那粟特商人往乳酪上撒了一把阿月浑子碎③,嘱咐我摇一摇再饮,下回拿竹筒子再来买,打八折。

“薛郎中,盖个戳,集齐十个戳可以免费换一杯。”粟特商人手握萝卜章,往我的竹筒上印了朵蜡底红泥的优钵罗花。

一眨眼寻不见唐俭的影子,他跑得实在太快了,老鸿胪亡命天涯的底子。

“容台,过来!”

天幕恢恢酒旗飘荡,“龟天楼”匾额之下,唐俭斜倚阑干冲我招手:“咱午膳就吃它!”

我快疯了:“这是饭馆么你就进!”

还真是饭馆,龟兹天竺融合菜,故名“龟天楼”。龟兹掌柜热情上前,为我们择了个靠窗的观景位,向北能望见朱雀门外交错的金戈。

唐俭大笑:“谁都认识你啊。”

我汗流浃背,瘫在蒲团上摆手:“他路上骆驼抛锚了,跟着鸿胪寺马队进的长安。”

菜牌子错字连篇,也有通商不久、没来得及取汉名的缘故。我与唐俭到食货柜前辨认香料,点了四只泊兰馕蘸昆仑瓜齑、二十串红柳炙羊腿肉,又闭着眼睛指了几碟闻所未闻、色香味俱不全的肉醯醢,方才得以透一口气。

唐俭咂着羊肉,吃得满嘴流油:“你要是想擢升得快,可以与郭孝恪说说,教他借调你到安西都护府去,戍边几年再回来。”

“大都护与江夏王提过,江夏王不愿意我走。等有机会随军到高句丽再说罢?倘若能立下功劳,那样提拔才算名正言顺啊。”

“高句丽?谁告诉你要打高句丽?”

怎么可能不打?几十万隋朝俘虏留在恶水穷山,圣人无论如何会将他们接回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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