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阿蛮终于动了动,抬眼看了看他,讽刺一笑。
一模一样的脸,为何她总是觉得差别很大。
“我不回去。你逼死他,我一定会找你报仇。”
若无眼前人,她同谢真该是好好活着,在宫中、在山野、在闹市。无论在哪儿,他二人都是幸福快乐的。
可眼前人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痴人说梦。”、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他拂袖大步离开。
走了两步,又转身走回,居高临下地看着南阿蛮,怜悯道:“真是可怜呐,为了一个注定会死的灵魂,把自己都弄丢了。”
“告诉你也无妨。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会死,因我一念慈悲,妄图改写命运,这才将你从现世召来。”
“谁知你改变了故事的走向,却无能为力改变故事的结局。从你回去后,他因你黑化值暴涨我就明白了,他的命运,无人能改。”
“如今他身死,不过是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到正轨。”
说完这些,他再不看南阿蛮一眼,大步离去。
南阿蛮眼神渐渐聚焦,后又看着怀中人,低头对他耳语。
“说好了要一直陪着你,我不食言,你也一定要等我。奈何桥上,三生石畔,我自来寻。”
她同谢真相遇时,便留意到谢真喜欢用柳叶小刀,那时宫中生活艰难,解决了一波麻烦又来一波,几次看见谢真耍那柳叶刀,雕花似地杀人,动作漂亮优雅,下手狠厉,直取人命。
从那时,她便偷偷藏了一把柳叶刀,一直藏在身上,想着等哪日两人再遇麻烦,她便学着谢真的样子,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地杀人。只可惜,自两人从七杀塔出来,谢真使用巫力不必再避着人,她也就没了用刀的机会。
而今,她从腰间拿出柳叶刀,笑道:“这不就是。。。。。机会吗?”
她在心中演练过许多回,甚至闲暇时也会练手,她一定可以给自己一个漂漂亮亮的刀口,让自己死也保持体面和美丽。
左手紧握小刀,刀身已经嵌入了手掌心,滴滴鲜血落入地面。
缓过神的苍溪走近,想接过谢真的身体,后事如何,回去再斟酌。
谁料一走近,便看见南阿蛮疯魔地盯着手中的小刀看,地面已经氤了一团血色。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苍溪一声喝,却没唤来南阿蛮的神智,她沉浸在自己世界,想着要是再晚片刻,恐怕奈何桥上就找不到谢真了。
手缓缓举起,她微微抬起脖颈,脑中是谢真曾经一刀封喉的手法。
闭上眼的瞬间,柳叶刀以极快的速度划破颈间。
意想中的结果没有到来,南阿蛮看着被打偏的手,晃了晃神,而后看向苍溪的方向。
“师父?”
她不解,为何苍溪要阻止她。
“丫头!莫要做傻事,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南阿蛮惨然一笑,倔强道:“一诺千金,师父。他一个人会孤独。”
在苍溪起伏的胸膛间,趁着他还未开口,南阿蛮继续道:“您阻止不了我。”
苍溪闭了闭眼,无论如何,他都要为谢真守住南阿蛮。
一息时间,南阿蛮便被下了禁制,苍溪的巫力横贯在她身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她自尽。
南阿蛮冷眼看着,心神一动,盘桓在身上的属于苍溪的巫力便尽数消解。
她身上还有谢真留下的一半巫力。
在苍溪愣神间,那半数巫力便缠上他,顺便也缠上了一直在为方圆十里的生灵诵经的归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