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哑着嗓子道歉,touch摇摇头,她稍微靠近了一点,想要包扎却又反反复复的抬起手来不知如何下手,最后她低低叹息一声,只是拢了拢博士雪白的头发。
回去吧。
她低声道,声音里有着不自觉地颤抖。
我们带她回去。
touch的声音刚刚落下,他们身后猩红的幕布便缓缓重新拉起,血雾飘散显现出归路的轮廓,哪怕是现在仍有东西在窥视着他们,祂允许她离开,却没有转开祂的视线。
祂注视着她的头发和苍白的面颊,像是欣赏这片不散的黑影中唯一的月亮。
……我明白了。
聚集于此的歌伶们听见祂的若有所思的低声呓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我忘了,我记错了,她不是那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活着的小可怜,事实上我的月亮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他们听见祂癫狂的大笑。
怎么可能用这点法子就让她慌张呢?月亮还没有消亡——哪怕让她直面自己过去的绝望,哪怕让她亲自去回忆那些痛苦和屈辱,并不等同于就能彻底毁掉她的手脚让她寸步难行……是我选错了剧本,这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得换个方法。
喉舌听见祂愉悦的叹息声。
……得换个,更能直击灵魂的方法。
那些聚拢在她身边的东西都太讨厌啦……祂有些不高兴的嘀咕起来,我的月光……我永不败落的月光,她都要被这些无聊的东西给渐渐吞没了,这怎么行呢?她明明那样耀眼过,她明明还能继续那样美丽……啧。
我得让她的光变得更华丽一些。
那些狂乱的呓语随着歌伶们嬉笑的声音,随着风声与浑浊的音乐声,倏然间变得近在咫尺。
啊,有了有了。
不如就这样吧?
我们最初找到的那一个……那个很有意思的萨卡兹……
她现在可真的是孤零零的啦,不过我的月亮一向有着“本该如此”的自知之明。
她真可怜啊,可怜又可爱——始终觉得自己的过去满是血腥与罪孽,自愿承受这一切的,所以人家说什么她都信,人家让他做什么她都听。
那声音满怀怜爱的叹息着。
多可怜呐,可怜的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那就去告诉她吧。
【眼睛】自高处,窥视着红雾里发生的一切。
在昏暗隐蔽的走廊拐角,有一名萨卡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太久沉睡的身体让他变得从未有过的虚弱,但是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依旧能够轻松的绕过敌人的监视和那些几乎可说无处不在的颂偶——那是一个萨卡兹,一个现在都没剩下几个的匿形大师,真正的神射手。
他现在可以成功逃离这里了,像是每一个童话故事应有的完美结局,英雄结束了他的战争,终于回去他的故乡,回到他爱人的身边去。
【告诉她吧——】
歌伶们咿呀而歌,目视着英雄的离场。
去告诉她吧,英雄。
告诉那永不消亡的月亮,她从不孤单,也从不悲哀。
在她早已遗忘且不被允许知晓的过去里,始终有这样一个人愿意爱她。
他爱她,甚至胜过自己的理想与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