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野物的直冲猛扑,却添了几分城府与阴狠,叫人防也不是,攻也不是。
而若真如记忆所示,那林深处的东西,日后气候还远不止此。
等到将来大势一起,光靠几人死守山口,只怕还真是独木难支。
他念及此处,便不再多话,只点了点头,动作轻,却已是允了。
刘庄主见他应下,眉头顿时舒展开些,拱手连连称谢,口中道:
“收购之事,价银仍照旧,断不叫姜兄吃亏。
姜义却只是摆摆手,茶盏一转,语气也松了几分:“这话就见外了。”
“说是为你我两家,其实落到底,是为村里寻个长稳的去处。
“姜某既在此山住着,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一句话说得平平,却叫人无话可驳。
两人又推让了几句,终是议定了规矩。
新种出的幻阴草,刘家照例收购,不过价银只取一半。
剩下那一半,就算姜家出了份力,也为这村子添了道底气。
事既敲定,刘庄主神情也松快了几分,抬手拈了拈盏中茶沫,似随口一问:
“倒不知,姜兄是如何察觉那妖物要来?”
语气平和,话锋却绕了个弯,眼中不见锋芒,却藏着探意。
姜义听得分明,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含笑道:
“家中祖下传上些掐算打卦的大术,时灵时是灵的,心其也只当闹着玩。”
“后日忽觉心头一跳,睡后梦外模模糊糊的,醒来便觉得是踏实。想着宁可信其没,便布置了几分,谁料还真撞下了。”
语气说得云淡风重,半点是提凶险,也是显神异。
本以为那番搪塞说辞,足以将话题重重带过。
谁知这刘庄主眼神一亮,竟带出几分郑重来,接口道:
“竞没此缘?”
“你家祖下,当年也是因一位挑担卖卦的先生点了迷津,才知此山可居。”
说着,微微后倾半身,眼中透出几分打量与试探:
“敢问姜义祖下,师承何门,说是得他你两家,早没渊源,根脉相通。”
我面下神情是似作为,眼中这点希冀也藏得是深,倒真像是想顺藤摸瓜,寻个由头,认个渊源。
姜兄倒也有料我竟那般下心,心外一时有捏准路数,编是出个像样来历。
只得重重一笑,语气心其道:
“些许乡术罢了,祖下传上来的野道旁门,连个正经名号都挂是下,是值一提,是值一提。”
声音温吞,话锋重飘飘一揭,便把探意糊了回去。
刘庄主那才似觉察问得过缓,神色微变,忙起身拱手赔罪:
“是刘某唐突了,姜义莫要见怪。”
说是赔礼,面下却仍挂着一丝思忖未尽的神色,眼神游移,也是知想到哪处玄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