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你奶奶个腿的气!”厌恶感超过恐惧,他骂了句,“死变态。”
他想得清楚,与其被动地总是被白少拽进梦里,还是一明一暗的状态,他还不如主动出击把这人给逼出来。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也被丢进混泥土车,可那也比坐以待毙的好。
陆听安已经做好了被折磨一番的准备,不料男人根本就没有生气。
“变态?”男人琢磨着这个词,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怀念的意味,“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那段日子真是——”
他想了两秒,“真是有趣。”
陆听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咬牙道:“把我弄到这个地方却不愿意用真面目见我,只敢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白少,你在怕什么?”
男人没有否认白少这个称呼,他粲然一笑,“怕?我什么都不怕。听安,你迟早都会见到我的,但现在还没到时候。”
“那就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阴风刮过,什么回应都没有,只有一只乌鸦从面前飞过留下六个点。
陆听安恼火,说话更嚣张了一些,“喂!你想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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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秒,还是无声无响的。
他这才确定,那个男人是真的已经走了,来无影去无踪。
这场梦境显然是梦魇为了白少单独创造出来的,白少一走意味着这场梦已经没有意义,那么这个厂也将不复存在。
陆听安心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不安。
像是应证他的猜测一般,地面开始晃动起来,头顶上掉落了一块石头,砸落在他的脚边。
紧接着整个厂子都开始簌簌掉灰。
天花板是钢板混着水泥糊起来的,没有外力撞击摧毁的时候比较稳定,但一旦发生震动或者开裂,上面的板是会整块脱落掉下来的。
不出意外,他会被砸成一块肉饼。他不想变成那样,太难看了。
陆听安试图掐自己,逼自己醒过来,却是无用功。
现在他可以确定,梦魇跟白少并不是同一个“人”。
白少的出现就像是一段开场白,他向陆听安介绍自己,为日后两人的见面进行铺垫;他虽然是个变态,表现出来的恶意却没有那么强烈。梦魇就不一样了,它不允许他离开,又创造出梦境崩塌的场景,这就是纯恶意了。
看来这次在梦里,是非死不可了。
陆听安紧锁着的眉头松展开来。他这会儿才有空看看自己穿的是什么,很好,就是睡觉前穿的那套睡衣,真丝的。
这件睡衣的扣子有点松,最底下的那颗扣子开了,他就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扣起来。然后他开始思考,一会该做个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让自己的饼看起来好看点呢?
应该不能睁着眼吧,眼球爆出来再被压扁,那就很像悲伤蛙了。
周围没有外人,陆听安把自己想象成了英勇赴死的偶像剧男主,优雅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眼睛眯成一条缝时,正前方紧闭着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强烈的白光从外面照进来,晃得陆听安不适地侧过头。强光中隐约有个模糊的人影,个子很高,有些眼熟。
“听安!”
一阵阵的崩塌声中,陆听安听到强光中的那个人影在急切地喊他名字。
“顾应州?”
看不清来人的脸,可是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他最熟悉的无疑。
陆听安几步走到高架边,蹲身往下望去,“你怎么会来!”
这是第二次了,他在梦魇制造出来的梦境里面见到顾应州。
顾应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向来梦少觉浅,最近却接连梦到自己出现在奇怪的地方。
刚才他一睁开眼就发现周围雾蒙蒙的,只有十米外有一栋外表朴素毫无装修的厂房。厂房有十来米高,三角顶,外围的墙上还画着很大的骷颅头的图案。
探索地往前走了几步后,厂房变得稍微清晰一些,他透过一扇干净一些的窗户往里面望时,竟然捕捉到了一道清瘦的身影。从他站着的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和穿着,可当心被紧紧揪起来的时候,直觉就告诉他,里面的人是陆听安。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外面的地突然开始开裂,裂缝直接从他附近迅速延伸到厂房。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厂房从墙体开始剥落,整个晃动起来,屋檐上还有石块落下来。
顾应州看到高架上的人没有动,这才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