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成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小马,看到了吗?这就是希望啊。”
马得福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苏宁的身影。
他正和李大有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什么,两人不时发出笑声。
那个曾经让他嫉妒的情敌,现在正用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改变着这片土地。
傍晚收工时,苏宁召集所有人开会。
水花拿着账本,一五一十地公布当天的工分和材料使用情况。
透明的管理方式,让原本满腹疑虑的移民们渐渐放下戒心。
“明天开始砌住宅区的地基。”苏宁指着规划图说,“按每家出工情况,优先给干活积极的家庭分好位置。”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移民们立刻议论纷纷,不少人当场表示明天要带亲戚来帮忙。。。。。。
毕竟,宅基地的位置关系到未来几十年的生活。
当然有更多听到风声的村民主动加入,不光有钱拿,还可以有资格得到一套房子的名额,自然是惠而不费的事情。
慢慢的吊庄移民的事情终于步入了正轨,苏宁也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夜深人静时,马得福在临时办公室整理材料,突然听见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抱着厚厚账本的水花。
“得福哥,这是今天的明细。”水花递过账本,“宁哥说让你也过目一下。
马得福接过账本,忍不住问:“水花,你们真的把所有钱都投进去了?”
水花点点头,眼中没有一丝后悔:“宁哥说,做大事不能光想着自己。”
马得福翻看着精确到分的账目,突然明白了苏宁成功的秘诀。。。。。。
他不是在施舍,而是在带领大家共同创造;他不是用钱收买人心,而是用看得见的希望凝聚力量。
“水花,”马得福轻声说,“替我告诉苏宁。。。。。。我真心的服他了。”
水花笑了,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如星辰:“这话你得亲自跟他说。”
远处,推土机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更远处,未来的村庄正在孕育。
1991年的这个夜晚,西海固的风,终于吹向了新的方向。
西海固县常委会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十二个常委已经争论了整整一个上午。
“我反对!”组织部长赵志国又一次拍案而起,“苏宁是什么人?一个砖窑老板的儿子!连党员都不是!直接给副科级,这不符合组织原则!”
杨县长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老赵,领导同志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苏宁这只‘猫”,可是给我们抓了不少老鼠啊。”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
赵志国脸色铁青:“县长,这是严肃的组织人事问题,不是儿戏!他连最基本的干部选拔程序都没走。。。。。。”
“程序是人定的。”一旁的张树成忍不住插话,“赵部长,您去玉泉营看看,三个月前还是一片戈壁滩,现在呢?五十户新房,两口机井,还有配套的排水渠!这都是苏宁带着人干出来的!”
“另外我们宁夏自古以来便是贫瘠之地,遇到好的人才就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
“哼!那是因为他有钱!”赵志国冷笑,“用钱开路,谁不会?”
“钱?”张树成也来了火气,“他为移民垫付的七千多块钱工钱,到现在还没报销呢!县财政什么情况您不知道?”
眼看争论又要升级,杨县长敲了敲桌子:“好了,举手表决吧!同意破格录用苏宁同志为县扶贫办副主任副科级的请举手。”
十一个常委中,六只手缓缓举起,刚好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