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说。。。。。。吊庄是大家的事,要齐心协力。”水花斟酌着词句,“得福哥,你们都是为乡亲们好………………”
马得福突然打断她:“水花,你觉得苏宁的方案可行吗?让移民先干活再分地,这不合政策。”
水花抬起头,眼神坚定:“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宁哥算过了,只要前期建设跟上,不出三个月。。。。。。”
“你们夫妻倒是同心。”马得福苦笑一声,把纸条塞进公文包,“告诉苏宁,我会去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水花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突然喊道:“得福哥!”
马得福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谢谢你。”水花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为了吊庄,为了大家。”
马得福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县农信社的会议室里,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进行。
“简直是胡闹!”县农信社主任王志强拍着桌子,“让移民先干活后拿钱?这不成了旧社会的地主雇长工吗?”
张树成急得直冒汗:“王主任,您误会了,这是以工代赈’的新模式。。。。。。”
“换个名头而已!”王志强转向一直沉默的苏宁,“苏同志,听说你家是开砖窑的?该不是想借机压榨劳力吧?”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张树成脸色大变,正要解释,苏宁却缓缓站了起来。
“王主任,”他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异常清晰,“您知道西海固农民为什么宁肯饿死也不愿搬迁吗?”
不等王志强回答,苏宁自问自答:“因为他们不信。不信政府画的饼,不信那些看不见的好处。我的方案很简单????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新家一砖一瓦建起来,用自己的双手参与其中。这不是压榨,是授权。”
这个陌生的词汇自然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1991年的西海固,没人听过这么时髦的词。
苏宁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这是详细的资金使用计划和还款来源测算。我用砖窑做抵押,张主任代表政府担保贷款专项用于购买建材和支付部分现金工资,确保每户每周能拿到五元钱维持生计。
王志强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你这数字准吗?”
“每一笔都经过我妻子核算。”苏宁的语气中带着骄傲,“她是县会计培训班第三名。”
一旁的张树成连忙趁机帮腔:“王主任,苏宁同志的方案杨县长已经原则同意。您看……………”
王志强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还款计划。。。。。。用未来政府补贴和砖窑分红来还?”
“正是。”苏宁点头,“吊庄成功后,移民有了收成,政府补贴就能到位;我的砖窑分厂投产,利润分成还贷。这叫‘用未来的钱办现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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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另外,贵信用社一直都有很大的贷款压力,或许整个西北都没有政府更好的客户了。”
果然苏宁的没有一句话彻底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九十年初可没有那么多人接受贷款。
王志强盯着苏宁看了足足一分钟,突然转头对一旁的信贷员说道:“小赵,把去年总行发的那个‘支持农村改革试点”的文件找出来!”
两个小时后,当马得福匆匆赶到农信社时,贷款意向书已经签好了。
“你来晚了。”张树成笑着把文件递给马得福,“八千块,无息,三年期!”
马得福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宁:“你怎么做到的?”
苏宁耸耸肩:“讲道理而已。”
“厉害!我对你是服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拦住李大有他们。听说他们去县政府告状了?”
马得福脸色一变:“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