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枝半明白,半疑惑,但什么都没问,告辞之后,径直回了家。
奔忙这么久,家人应该也很想他。
果然,刚进弟弟院落,妘宇然便大叫一声,直扑入怀:“你可回来了!”
魏庭枝紧紧抱住他。
片刻后,又想起自己身上臭,连忙松开,唤人备水沐浴。
妘宇然在他洗第二遍时,跳了进去。
水波有节奏地荡漾,浴桶差点裂开。
魏庭枝不顾疲劳,战了个天昏地暗,直至夜半,才沉沉睡去。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如玉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眼,又将唇瓣贴上去,微碾一下便离开,相拥而眠。
次日,妘宇然睡了个懒觉。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然后动作轻缓地下床。
他闭着眼撒娇般哼唧一声,又睡过去。
魏庭枝洗漱后先去给老爹请安。
魏父随便问了问,知道儿子最近做的事,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更明白,属于金暮黎及其家人的土地,以后不仅是战乱时平民百姓的避风港,也能保魏家后人免受马蹄践踏、欺辱凌虐。
如此多方受益、且积阴德的事,哪怕搭上全部家财,也值得。
“皇庄案进行得如何?”魏庭枝道,“结束了么?”
魏父点点头:“二十四皇庄,牵扯很大,但长公主动的官员不多,主要是他们的儿子管家门生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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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少,”魏庭枝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总会有人清算。”
“长公主雷厉风行,很是了得,”魏父面露赞赏之色,“贵妃被禁足,其兄辞官成功;肖家女儿不争气,被她亲手打死,肖父得知消息时,恰好亲手把亲戚人犯送到官府,闻言当场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肖家老幺被锦衣卫从鸿鹄酒楼带走,之后长子亦被牵连下狱。”
“肖家长子可是官在刑部,就这么废了,”魏庭枝摇摇头,“不过听闻此人乃笑面虎,对谁都笑脸相迎,心肠却甚是狠毒。”
“但凡牢狱,哪里没有冤死的鬼,”魏父叹气,“你祖父死前一再叮嘱,对小人只能敬而远之,不可得罪,否则他们会不断下黑手,直至人死户绝才肯罢休。”
“孩儿明白,”魏庭枝神色凝重,“所以孩儿上次斗胆在金暮黎面前进言揭露,除掉几个死对头。”
“你竟敢借她之手?”魏父大骇,“你是活腻了吗?若被察觉,咱魏府有多少命够填?”
魏庭枝惭愧:“此计当时就被识破。”
魏父身体晃了晃。
魏庭枝连忙扶住:“爹爹放心,她既已传音警告,就不会再追究。”
“你、你……”魏父抹抹额头上的汗,“你可千万不要再糊涂。”
“孩儿知晓,”魏庭枝连声安抚,“为了赢得信任,之后的所有事,孩儿都选择对她开诚布公。”
魏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宇然的朋友,你如何交往,为父不管,但要时刻谨记,莫要失了分寸,这颗福星,也一定要护好。”
魏庭枝立即应是。
魏父又叹气:“我能看出,宇然很喜欢孩子,但为避嫌,从不去大嫂院落,加上他要写话本,我也不想他被打扰,便未采取行动,将孙子孙女接出,另分院落单住。”
魏庭枝颔首:“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待大些,我再选择时机带在身边,亲自教授,让他们熟悉生意,掌管店铺事务。”
魏父第三次叹气:“只能如此了,谁让你……唉!”
魏庭枝微微低首,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