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渝人走亲戚,吃完席,主人家还得留人搓半天麻将,吃完晚饭再恋恋不舍的把人送走。
有那嫌不够的,还得留人过夜,牌桌上继续血战到底,客人几番推辞,逃似的跑了,才显主人家的热情。
广府人不一样,讲究个“食得快,散得快”,准时开席,吃完就走,一点也不拖沓。
相当务实,从不客套。
这天中午,吃完饭,两人陆续把人送走,回到家,陆南亭刚进门,就在沙发上躺下了。
顾家亲戚,实在太多了,哪怕他很努力,提前做了功课,把顾兰溪特意给他做的带图版族谱看了无数遍,见到真人,还是有点抓瞎。
实在是,照片这东西,懂的都懂。
狠狠吃了一回照骗的苦,陆南亭这会儿只觉脑壳昏。
顾兰溪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好多人,她都很久不见,且不少人不差钱,上了年岁,就开始热衷医美,那真是,说一年一个样儿都是轻的。
“我不是陪着你嘛,有我提点,应该还好?”
要是认错,大大方方的承认,顺便夸对方越活越年轻,不就行了?
“你不懂,脑子不好使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到底多无助。”
顾兰溪不由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无助的?大部分人,好几年都不一定见一次面。”
话罢,脱了外套,去浴室放水,准备洗澡。
累了一天,昨晚还没有睡好,明天一早,又要早早出门,给亲戚们送年礼,顺便把今天的回礼送去。
他俩起码得忙活大半天。
忙活完,又要飞回家去,等到后天下午,就得去演播厅候场。
春晚结束,陆南亭只能初一初二在家待两天,算起来,可真不轻松。
顾兰溪琢磨着这些事,耐心的把浴缸洗干净消毒,才开始放水。
趁着放水的时候出来找衣服,陆南亭已经把床铺好了,正在那开箱子,往外拿睡衣。。
临近年关,工作人员都放假了,家里人手严重不足,亲戚们又不好意思过来当电灯泡,什么事儿都得他俩自己干。
还好两人都不是懒惰的人,眼里都有活儿,不需要另一半招呼,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两人很快做好准备。
趁着泡澡的时候,陆南亭突然问她:“那个坐垫,你找人做了新的?”
刚他特意翻看了下,发现之前剪掉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了。
想起之前顾兰溪说要想办法,就顺口问了一嘴。
顾兰溪趴在浴缸边上,闭着眼,昏昏欲睡,已经陷入半宕机状态,基本上问啥答啥。
听他问起婆婆那个陪嫁的缂丝垫子,不由失笑:
“没有找到合适的匠人,之所以修好,是因为有个粉丝,家里祖传的缂丝修复手艺,他私信我,说愿意试试,说不定能帮我,我就给他寄过去了。”
提起这事儿,顾兰溪觉得有趣,脑袋一歪,搭着胳膊跟他讲:
“他说他手艺不如他爷爷好,希望我不嫌弃,我好奇问了句,他说他爷爷,一直帮博物馆补龙袍,哈哈~”
说起粉丝,顾兰溪不由想起昨天那些“圈圈”,一声“爸爸”,害得某人化身为狼,她那无比珍贵的睡眠时间,不得不缩短老大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