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笙藏在树上,低下头就看到了谢砚之,见他一个人备了茶拿了些糕点像是摆了个席。
昀笙嗤笑一声,心里倒是有些安慰,自相识以来,今天这日子他们总在一起过,看到不止他还挂念,竟也是把自己哄到了。
今天是昀笙生辰前一日,她的生辰总是要做文章,惯来常常从头忙到尾,谢砚之索性就提前一天祝贺昀笙,做第一个将礼物送上的人,让昀笙生辰前一日,成了独属于他们的纪念。
谢砚之转着杯子,看着茶水盛着的月亮,眉头紧锁看起来满腹心事。
昀笙没有出声,靠着树干给自己换了舒服的姿势。
她倒要看看谢砚之能叹气出个什么来。
谢砚之中所及颇有几分积水空明的意味,想起还差一些完成的手串,干脆回屋去寻来做完,趁着月色如水,也省了他的蜡烛。
昀笙见谢砚之突然回屋,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但看那壶茶水,猜测这人还是要返回。摸了摸身上,竟还翻出一个附庸风雅的小酒壶,利落地翻身落地,带着点说不明白的心思,把谢砚之的茶给换了。
后来昀笙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无非那是她第一次作品,就像谢砚之给她缝布娃娃,她会的也想让谢砚之体会到。
昀笙等着谢砚之面露惊讶,谁想谢砚之拿了东西出来就开始打磨雕刻,竟然想不到要吃喝。
她的位置看不清谢砚之具体在做什么,只看得出是个手工艺品。
昀笙咬着后槽牙恨恨:说得好听修行,别最后把自个儿修成工匠了。
但她还是没走,有风有月有美酒,也只就这么看着谢砚之动作。
谢砚之似乎完工了,举着那东西对着月光端详检查,昀笙才看清他做的是条红豆手串,借着月色能看出不娴熟但饱含心意的制作痕迹。
谢砚之转着手串,看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苦笑着放在了一边,也总算是端起边上的茶杯润润嗓。
如昀笙所料,他立刻变了脸色,被呛咳得脸通红,拿着茶杯惊疑不定,不敢下定论。
昀笙还想着,要不要现身嘲笑一番,却见谢砚之就这样埋头伏在石桌上,缓着酒劲,不适自己身体的时候,只记得抓紧了那手串。
她这才有点紧张别是酒不行,给人喝坏了,但又有点不相信,她对自己的手艺有着自信,怎么可能弄出坏的来。
谢砚之不知道为什么茶水变成了酒,他这几日有些受凉,鼻子不通闻不着味,竟就这样喝了下去,火辣辣地从喉咙烧开,四通八达,把他的神智都烧得不清明了。
不过他觉得醉也有醉的好处,不然他怎么会看见昀笙跟仙人似的向他走来。
昀笙推了推谢砚之,有些着急:“阿砚哥哥,你没事吧?”
谢砚之摇了摇头,一把抓着昀笙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讨好似的蹭了蹭:“昀儿,能见到你真是一场好梦,好久没梦见你了,是不是你还怪我才不肯入梦来……”
谢砚之的手很热,昀笙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来面对一口就倒的他,僵在原地反倒成全了醉鬼表演。
谢砚之猛地站起身,踉跄了几步昀笙赶忙去扶,却摆着手好像说自己没事。
他抄起那串红豆,献宝似的举在昀笙面前,拉着昀笙的手给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