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你了……你别杀我……饶命、饶我一条狗命啊……”
张既尘并没有直觉晕过去,他顾不得脑袋上的钝痛,狼狈不堪地爬起,转过身就是对着桑觅连连磕头。
“心已经还你了,别杀我……别杀我……女菩萨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狗命……”
桑觅揪住了他一把头发,将他提了起来:“是嘛,还我就好了。”
张既尘两腿无力,任由她抓着头发提起,战战兢兢之间迎上她的正脸。
桑觅举起左手将他提高,另一只垂下的右手猝不及防地穿透了他的胸口,硬生生挖出了里面那颗发烫的心脏。
“这才叫还。”
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浸满了她整只手。
面前的男人瞪大双眼,无力地倒下,桑觅及时提溜住他,掐着他的喉咙掰开他的嘴巴。
随着轻微的咔擦声,上下颌骨错开来,她一股脑将他的心塞进了他嘴里。
“吃心,长生。”
桑觅喃喃地说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以怪异的模样死去。
她手一松,毫无生息的男人僵硬地躺倒下去,瞪大的双眼再也没有闭合。
没有掩埋尸体,桑觅将发白的“长生心”重新装回盒子里,就这么复归黑夜。
桑大人总说一身凛然正气,不惧世上妖魔鬼怪。
然而这世上,或许是需要妖魔鬼怪的。
含冤而死的人会变成鬼怪来复仇,无辜受难者,魂从地府来讨命……
没有妖魔鬼怪,才有了更多的肆无忌惮。
……
打算回家的桑觅有点迷路了。
堪称奇特的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她,还是莫名其妙回到了谢家。
彼时的谢家宅邸各个房门紧闭,安静得吓人。
家中管事似乎早已得了吩咐,谨慎非常。
桑觅用脏兮兮的衣服包着那个道士留下的盒子翻墙回了家,越过几个值夜的下人进了小院,落地后便撞见了两盏灯火旁静坐着的谢择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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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被捉住的小偷似的,抱紧怀里的盒子,吓了一跳:“你、你在家啊?”
谢择弈也微微惊了惊,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着她,很快放下心来。
“怎么又弄脏了。”
他先是问了一句,继而解释道:“他们找到了萧殊羽的尸体,虽然没有声张,但好些人都看见了,他死状奇异,有人说他是杀兄弑父遭了反噬,邪魔取命,故而死得凄惨,我猜想,你可能回家了,所以先回来看看……”
言外之意已是显而易见。
“你去过皇城,衣服又弄脏了。”
萧殊羽金蝉脱壳后死状可怖,跟桑觅脱不了干系。
桑觅缩了缩脖子,不禁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