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他们准备启程。林雨晴用木板和渔网做了个简易担架,陈默却坚持要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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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架太显眼。。。我拄拐杖。。。"他指着屋角一根木棍。
最终妥协方案是陈默拄拐杖走,实在撑不住再坐担架。林雨晴将所有有用的东西打包,扶着陈默踏入夜色。
这段路比想象的还要艰难。陈默每走几百米就需要休息,有两次差点昏倒。林雨晴的肩头被他抓得生疼,但咬牙坚持着。月亮被云层遮住时,他们几乎是在摸黑前进。
"看。。。"凌晨时分,陈默突然指着前方。
山腰处,一座破败的寺庙轮廓隐约可见。林雨晴几乎要哭出来——终于到了!
寺庙比渔屋好不了多少,但位置隐蔽,四周树木环绕。正殿屋顶塌了一半,但侧殿还算完整。林雨晴清扫出一块地方,铺上干草,扶陈默躺下。
"这里。。。有暗格。。。"陈默指着佛龛下方。
林雨晴按他说的摸索,果然找到一个小空间,里面有几盒火柴、半截蜡烛和一小袋发霉的米。最珍贵的是半瓶烧酒——完美的消毒剂!
"你们准备得很周到。"林雨晴感叹。
"狡兔。。。三窟。。。"陈默疲惫地闭上眼睛。
林雨晴点燃蜡烛,用烧酒给陈默的伤口消毒。他疼得冷汗直流,但一声不吭。处理完伤口,林雨晴煮了米粥,两人分食后沉沉睡去。
林雨晴被一阵呻吟声惊醒。晨光透过破窗照进来,陈默在草铺上辗转反侧,显然伤口又疼了。她赶紧检查敷料,还好没有感染的迹象。
"忍一忍,我换药。"她轻声说,动作尽量轻柔。
陈默咬牙点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换完药,林雨晴煮了最后一撮米,加入昨天剩下的野菜。
"你以前。。。是学医的?"陈默突然问。
"嗯,医学院大三。"林雨晴搅动着粥,"如果不是穿越,明年就该实习了。"
"大三。。。你多大?"
"二十一。"林雨晴苦笑,"在我那个时代,还是被父母当孩子的年龄。"
陈默若有所思:"我二十一岁时。。。已经杀过七个日本兵了。"
林雨晴手一抖,粥差点洒出来。她抬头看向陈默,他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事实。
"你。。。怎么加入抵抗组织的?"她小心地问。
陈默沉默片刻,望向破损的佛像:"我父亲是大学教授,南京的。三五年被捕,死在狱中。母亲。。。在疏散途中被飞机扫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回家时。。。只剩半截身子。。。"
林雨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历史书上冷冰冰的死亡数字,此刻化作了眼前人眼中深不见底的痛。
"对不起。。。"
"不用。"陈默接过粥碗,"这世道。。。谁没几件伤心事?"
林雨晴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烦恼——考试压力、与室友的小矛盾、对未来的迷茫——与这个时代人们的遭遇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在我的时代,南京大屠杀是历史课本上的一章。"她轻声说,"有纪念馆,有公祭日。。。但活生生的记忆正在消失。"
陈默盯着她:"我们。。。赢了吗?最后的战争?"
"赢了,但付出了巨大代价。"林雨晴犹豫了一下,"之后还会有内战,然后。。。新中国成立了。"
"新中国。。。"陈默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值得吗?所有的牺牲?"
林雨晴想起现代的繁华都市、高铁网络、太空站。。。"值得。"她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