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章:“依山傍水,顺势而起,于云卷云舒处俯瞰平原。这里不仅仅是避暑的胜地,也是一块风水宝地。想必当初选址建造时,建工学识渊博,技艺高超。”
夏帝听完,哈哈笑了两声。
“你说的如此好,为何不愿多住两日?”
“陛下这是?”
夏帝挑明了话头,“朕对‘道’之一事十分上心,治理天下,所遵循的也不过是一个‘道’字。朕在承前都第一次与你见面便觉有缘,再次相见,你的推演又一一实现,朕觉得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留你在朕身边辅佐,从此免了颠簸流离之苦。你可愿意?”
以问句结束,但这并不是一个商量的语气。
温玉章有些迟疑,“我与陛下不过数面之缘,陛下就如此信我?”
“信任之事,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人心。”
见他还在犹豫,夏帝也没有当即要他做出决断,只道,“朕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玉章道长若无紧急的事可在此处小住。朕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意下如何?”
这已是夏帝能做出的大让步了。温玉章不怕颠簸流离,甚至并不觉得游历是件辛苦的事。
但夏帝抛出了钩子,而他又有想要证实的事情,留下也无妨。
“多谢陛下厚爱,请允许小道思考盘算后。再做回答。”
夏帝点点头,从罗圈椅上起身,与他一同走向门外,“朕吩咐人替你收拾间屋子出来,你且安心住下,缺了什么只管提,朕定给你办到。”
温玉章踏出房门,树影婆娑间漏出光束依旧刺眼。他佯装欣赏地朝四周看了看,伸了个懒腰,“这里倒是真舒服。”
夏帝在一旁笑,方喜倒是提醒了一句,“玉章道长,御前不可失仪。”
温玉章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顿,缓缓下落回缩,看了旁边人一眼,“抱歉。”
“无妨。”夏帝说道,“随意些就好。”
话落,他突然又出声,“方喜,朕命你将玉章道长好生请过来,你是怎么做的?为何惹得豫章道长不快?”
方喜惶恐,“陛下,奴才……”
“不必多说,自取领罚。”夏帝喝住了他。
方喜再不敢多言,只能先命人领着温玉章去往他的房间,然后顺着夏帝的意思,自领惩罚。
到底是做戏还是真打,孟玉章无心深究。他好奇的是,方才在他掐指推算之时,是谁给他传声,告诉他怎么说。
替夏帝挡灾……
他心中暗笑,到底是挡灾还是带来灾祸,不好说。
他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关家二小姐。
那张飞鸟辞枝图还被他藏在袖中,他想看看关月到底是何方神圣。
温玉章就这么在山庄里住下了,看似悄无声息,却又人尽皆知。
迎香抱着一朵新摘的荷花和几片荷叶从外面走进来,插入束瓶中,对着闭目养神的关月说,“小姐,听闻陛下近来对道法很感兴趣,常邀请一位名叫玉章道长的人去书房论道,连皇后和宜贵嫔的院子都不愿意去了。”
关月眼珠子动了动,没睁眼,“连这个都打听到了,不错呀。”
“根本就不用奴婢打听,现在谁人不知?”
迎香将团团荷叶打理好,坐在她身边,拿起一侧的小木锤轻轻替她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