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定然和自己一样,是万万不愿舍弃性命,去做那劳什子祭品的!
鹿闻笙搞出这番声势浩大的舆论反击,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害怕!害怕被污名化,害怕被当作平息“河神之怒”的祭品沉入河底!他是在挣扎,是在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魏良混乱的心绪似乎找到了一丝立足点,恐惧被一种近乎自我催眠的“理性”分析暂时压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看透了鹿闻笙的“软肋”。
然而,他终究是困在自身欲望囚笼里的井底之蛙。
他理解不了林竹喧那种近乎殉道者的纯粹“执着”,看不透萧砚风流表象下内心的撕裂与挣扎,更不明白李清欢在圣贤书与求生本能间煎熬的心境。
他眼中只有自己紧握的皇权与享乐,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天下人皆同此心。
他只在意自己能否继续安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享受这偷来的荣华。
他觉得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甚至隐隐觉得自己还有几分“悲悯”之心——这些外来者实在是不识抬举!
特别是那个鹿闻笙,太贪婪!太不知足了!
中了状元,做了驸马,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在这象生城里呼风唤雨,多么风光?放在凡俗世界,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几辈子修不来的泼天富贵!
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作对?为什么非要搅动风云,试图揭开那层血淋淋的真相?安安分分地享受这一切不好吗?
在这象生城里,没有妖魔肆虐,没有天灾人祸,要权力有权力,要名声有名声,想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偏偏要想着离开?
离开这里,回到那个真实、残酷、可能朝不保夕的现世去吗?简直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