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天地,是她生活惯了的地方,是故乡。
温柔富贵乡还没侵蚀她的骨肉,她依旧可以在这贫瘠之地生存下去。
她找到好几个部落,对方提供的线索很是让她惊疑。
特别是兰氏族人,说开战前的那段时间,族里常来的只有个年轻皮草商。
当时李仁明确告诉过她,自己扮成皮货商人去打探兰氏情况。
搞清楚了对方族群大小,以及可动用兵力。
又调查清楚可以支援兰氏的其他部族的实力。
他全然没有隐瞒。
他说的话与她的调查对得上,难道这能说明他背叛了她?
是他向乌日根提供了山寨的情况?
图雅不信。
这日关外刮起北风,天地迷蒙一片,看不清道路。
图雅没来及赶回镇上,和满仔直接扎下帐篷,等风停再回镇子。
明明才过中午,天空暗沉得像夜幕降临,图雅待在帐内,听外面暴风吹得如末日般。
风沙漫天,看不清道路,这样的天气,只合适待在一个地方不动。
“我听宝音哥讲过,风雪天气不出门,会死在外头。”
满仔嚼着肉干,问图雅,“宝音哥是跟图雅姐学的吧。”
图雅喝了口烈酒,这里的酒和这里的风一样粗糙。
辛辣之感像划破喉头似的,向下蔓延。
很快全身血液如同在身体中燃烧起来。
她声音比之前在贡山时好了些,合欢总催她喝药,说可以解喉疾。
她不当回事,时喝时逃。
声音虽还低沉,但说话不那么费劲了。
“宝音是跟我爹学的,我、苏和、宝音一起长大,也是一起跟着爹爹学武艺,学保命,学杀人。”
她太思念爹娘,此时方才明白苏和为何不惧死亡。
他们贡山人都相信,死亡是另一种相聚。
“苏和临死说看到爹娘来接他。我相信他真的看到了。”
两人正说话,突然感觉帐篷的门被谁推了一下。
图雅拔出刀起身,外面的风吹得犹如鬼叫。这时候怎么可能有人?
她拉开一点门帘,一个黑乎乎的团,就在门帘口。
只是开了下帘,风吹入帐中瞬间温度下降。
她拍了黑团一下——
原是个快冻疆的人,披了黑色大披风,为了抵御狂风,他用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用跪坐的姿态贴着帐帘。
这里没有任何标志物,只有她的帐篷。
那人已是半昏迷,图雅与阿满将人拖入帐中,把门帘绑死,用大石块又压住帘脚。
图雅把自己的酒喂那人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