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还妄想用诱兽粉除掉李嘉。
这个看起来最和顺最知礼的孩子做出的行为,实在令李瑕吃惊。
他还没想好怎么办。
有书信,但书信上从未写过李瑞的名字。
是证据,但不够直接。
凤药已下决心,在李瑞让明玉毒杀她时,她便想着,倘若出手,一定将证据捶死,万不能让李瑞有起复的机会。
他对她已实施杀人计划,只要有机会,还会杀她。
皇上是靠山,皇上百年后,李瑞只要活着就是个钉子。
她不惹事,却也不愿给自己留任何风险。
心不狠,在这里活不下去。
“皇上。”她上前一步,“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大户人家也少不了这些家务事。”
“只是这孩子自小看着文弱乖巧,谁又料到为人却是皇子中最阴狠的?”
“差之毫厘,皇上就几乎断送在北境前线,这份心机若用在正途,何愁不能出人投地?”
“皇上可是舍不得?”
李瑕伤感地说,“朕连太子都舍了,有什么舍不得李瑞的。”
“朕是感伤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
“李慎所谓逼朕退位尚不知真假,这又跳出来个想朕死掉的儿子。”
他无奈笑了一声,眼角还是泛红,只余一声叹息。
“朕子女缘浅啊。”
“朕记得有一次,还是在含元殿处理政务时,外面大雨交加,容妃疯了一样淋着雨闯入殿内,说李瑞快死了,只余一口气。”
“朕当时慌得连砚台都撞翻了。
来不及打伞,冒雨跑去瞧他。
他那时还那么小,盖在被子下,薄薄一片,像没人似的。
烧得满脸通红,眼见是不行了。
朕坐在床前喊他名字,他突然睁开眼睛,喊了朕一句,爹爹。
朕当时就流泪了。
那一夜朕亲手为他更换毛巾,擦手心脚心。
喂药换衣,他的小衣服都出汗湿透了。
守他一天一夜,终于看着那小小的人儿退下烧捡回一条命。”
“皇上……您别再伤心了。”
“若说李慎不为朕所爱,可李瑞朕是用心教导了呀,怎么个个儿子一身反骨?”
“他又是着的什么慌?朕的皇位总有让出来的一天,朕本来是看好他的……”
一切不过时也、命也、运也……
“除掉逆子,如剔朕的骨肉,朕非铁石心肠,也是人,也会疼。”
这个上了前线敢食敌人骨肉的铁腕皇帝伤情不已。
终是忍不住落泪,“凤药,朕失德至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