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早知道,你待我没有半分情意,却还心存一丝希冀。”
“这世道待女子不公,附属男子。身为女子怎么会不存着与夫君恩爱的念头?哪怕身为皇后,也逃不掉女人的身份啊。”
“这些年我从进宫巴望与你举案齐眉,到转而希望你能给我体面尊荣和重视,到最终,我要自己争取想要的一切。”
“所以,都是我的主张!李慎就是个草包,夺了皇位也得作本宫的傀儡!”
“本宫一直就是这么打算的。到时杀了归山和常宗道,培养我自己的心腹大臣。”
“你就算剐了我,也是我罪有应得,成者王侯败者贼,没什么好怨的。”
“请皇上宽待慎儿。”
提到唯一的儿子,皇后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可怜他生在帝王家,若只是普通王公贵族想来平淡度过一生也非不能。”
“皇子犯法,也要担责,何况他要弑父……”
“不!!李慎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他一直想让你禅位,安享太上皇,他没有……”
“可是你有啊,所以他最后还是要听你的,朕难逃一死,又可能你让朕风光退位,做几天太上皇,之后不知不觉死在宫中?”
皇后眼神一黯,皇上太了解她,她的确是这么计划的。
“皇权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你败了怎么还想着好好活着?”
皇后从床上爬起来,跪在皇帝面前,“求你,李瑕。你我结发夫妻,只求你看在我们夫妻的份上……”
她泣不成声,“看在你用计谋让我们王家一败涂地的份上……呜呜……饶了李慎,饶了我们的儿子吧……”
李瑕看着这个一向端庄的女子,为后之时,连走路、微笑似乎都与礼仪一丝不差。
如今溃不成军,悲惨潦倒,终于叹口气。
“朕饶他不死,既然饶了他,也不再要你的性命,你们母子……好自为之吧。”
皇后哭得嗬嗬有声,撕心裂肺,跪趴在床上,毫无尊严形象。
“李瑕,你娶我入宫之始,就没爱过我一分是不是?是不是啊?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非求娶我呢?”
“若有来世,王贞淑只求别再遇到李瑕!!!”
她狂喊着,一句句泣血质问,从床上赤足跳下,冲着墙壁疯狂撞去。
“贞淑不可!”
李瑕伸手去拦,到底是晚了,一声闷响,皇后额角洇开血花。
她无力地顺着墙壁滑到地上。
乌发散乱如瀑,钗环碎了满地。
皇帝扑过去查看,将皇后扶在自己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