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塔醒的时候天还没亮,身上四肢纠缠,是与他完全不同的滚烫,紧贴的肌肤间甚至有些潮汗。
温热沉稳的呼吸声清浅的回荡在耳畔,毛茸茸的一个脑袋紧紧挨着他,亲密无间。
闫凯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后白日里虽然看着没什么变化,但到了晚上就格外的粘虫,总喜欢勾勾缠缠的绕在雅尔塔身上,这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在地球的时候顶着孤儿的身份在世间沉沉浮浮将近三十年,一个人的荒芜枯燥寂寥,但也没有把闫凯心底的信念击垮,只是那份孤独实实在在的渗透到每一滴血每一根骨,有时候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可能就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他渴望温暖。
雅尔塔不管从哪方面看跟‘温暖’两个字没有半点关系,寒凉的体温,一点即炸的性格,但闫凯仍旧愿意为他敞开心扉并且毫无保留的接纳。
因为他知道这只雌虫死心眼到偏执的地步,认定自己是唯一的雄虫就再无后悔的可能。
他们两个人的情感世界可以说连正常都算不上,凑成一对却偏偏意外的合适。
闫凯从未在别人身上有过这样的感受,不由自主的本能依赖,然后一点一滴的相处中将天生缺失的那部分人生慢慢填充,直至完整。。。。。。。
雅尔塔支起上半身,单手撑在额头,黑暗并不影响他的视力,望着雄虫线条流畅的侧脸盯了许久。
雌虫生来不被重视,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冰冷,刚开始对这样黏腻的行为其实有些抵触,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自己对闫凯的在意,更加小看了自己的接受程度。
在他们相拥而眠的第二个晚上就已经完全适应,甚至偶尔还会因为雄虫熟睡从他身上滑落手臂而惊醒,一定要将它重新放回自己的腰间才能安稳入睡……
从来都害怕温暖的雌虫开始慢慢贪恋那样柔和的温度。
雅尔塔看得出神,眉眼之间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狂热,按住闫凯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与自己紧紧相扣。
雄虫像是有所察觉,眉头微皱,反客为主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直接一起塞进了被子里,最后压在自己肚子上又沉沉睡去。
雅尔塔感受这手掌上的起伏,悄无声息扯开一抹浅浅的笑,低头啄吻了下那被自己咬红的唇,扭动手腕挣脱,抓过旁边的浴袍披上,转身出去。
门外的虫早已等候多时。
雅尔塔轻轻将大门带上,双手抱胸,动作慵懒的斜倚在门框,压低声音道:“胆子这么大?”
对方并不在意,压了压额前的帽子,笑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没有,你来了我才知道。”
“雅尔塔,这么谦虚可不像你。”
雅尔塔无所谓的耸肩:“做虫要低调。”
“行,就当你不知道,不过现在诺克斯成功上位,迟早都会知道。”
雅尔塔收起一脸玩笑:“所以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佩德拉克有问题,之前让我配合你也是为了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是。”
雅尔塔走到前面雌虫面前,弹指将那碍事的帽子击落,一头天蓝色的长发飘然散落。
“柯洛,你欠我这么多,打算怎么还?”
雌虫主动迎上他的视线,情绪稳定:“雅尔塔,你不是这样小气的虫。”
雅尔塔斜眼:“呲——谁说我不是?”
柯洛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好过,只得接下:“你想我做什么?”
雅尔塔这才满意笑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给这份名单上的虫找点麻烦,看他们之后还敢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手伸那么长。。。。。。。。”
柯洛接过展开,看着上面的名字,眉头轻佻:“有点意思。”
雅尔塔淡淡扫他一眼,突然出言提醒:“带上德拉一起去,当中有之前废他翅膀的罪魁祸首,倒数第三行第一个名字。”
柯洛猛然抬头,平静一扫而空:“我调查过,当时涉事的虫都死在了战乱。”
雅尔塔讥笑:“贵族惯用的手段,不过一群替罪羔羊。”
柯洛眉宇间满是阴霾,沉默半晌,小心翼翼将纸折叠然后收进口袋:“等消息。”说完便消失在夜色里。
雅尔塔同样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看着近在咫尺的银河,面色阴沉。
他掌权的时间太短,可以调配的资源太少,所以哪怕冒着极大的风险也不得不借助外部的力量,他希望带闫凯回去时,能够让雄虫见到一个崭新的,相对和平的隆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