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太傅之前,在批阅折子。
啟帝年幼,课业尚且差的多,而今国事于他来说,太过繁重,就算是等他批阅折子,也如同是在教书,得一本本逐字逐句去给他讲解分析,告诉他其中利害关系,该不该允,能不能驳。
芳华长公主代理朝政时日尚短,她过往从未插手过这些,现今看管教导啟帝,尚且力不从心,更不要提审阅折子,怕是也还不太熟稔。
于是,这项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就倚重给江太傅了。
所以,如今的太傅大人,才称得上是日理万机,权倾朝野,朝内朝外大大小小的事,但凡需要拿定论做主意的,都得经过江太傅的手。
这么想着,江幸玖既替祖父感到沉重的同时,又不由地替箫平笙松了口气。
江太傅在书案后落座,姿态惬意,浅笑打量江幸玖眉眼。
“他一到北关,攻势汹涌的燕军就败了一场,而今也是平步对峙已久,不分高下不见成败,战况就瞧着像是平定下来了,战况没那么紧迫,帝都这些人也就跟着没那么紧张,松懈下来,闲得发慌,总是会有人没事找事的。”
“这个时候弹劾箫老三?”
江昀杰蹙了蹙眉,“这得有多闲?他出了事儿,谁去北关跟闫珩劦干仗啊。”
江太傅笑了一声,卷起广袖,持了朱笔垂眼看折子。
“所以,都是些起不了作风的废话,有弊便有利,无需放在心上。”
江幸玖抿唇,“祖父是说,平笙背后受创,对他还是好事?”
江太傅沉凝一声,在折子上勾画了一翻,徐徐开口。
“那些人弹劾他,无非是坏他名声,先帝过逝后,他权势平平无所事事,这次他若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便是又要起势了,自然有很多人忌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偶尔也要被言官们数落几句是非。何况,掌兵马大权的,已经有了一个镇国王,怎么还能容下一个箫平笙?苏刃玦是长公主的嫡亲儿子,很多事即便当事人没想那么多,那些自以为是的追随者也会替他们去做。”
“那珣王呢?”
江昀杰不解,“他总归不会替长公主和镇国王打算,他闹这一出图什么?图跟阿玖结仇?”
江太傅摇头未语,江幸玖却是心间一悟。
“很多人要背后中伤平笙,箫家人,也是他的背后。”
她想起方才秦明珠故意找茬,珣王呵斥她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