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预见,他入主东宫已是迟早之事。
这日早朝上,有谏官提起如何处治宗人府里的怀王,此事已是每日早朝惯常要拿出来争论的话题。
按照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意图谋反的皇子,应当与叛臣同罪论处,齐国公与世子已经伏诛,怀王也应当斩首。
可那毕竟是尃帝的儿子,尃帝下不了狠心,谁都没位份逼迫他去杀自己亲儿子。
但不能逼迫归不能逼迫,怀王该处治,还是得处治。
尤其,如今朝堂风向变了,一部分大臣已归顺珣王,尃帝对怀王的仁慈与犹豫,自然令珣王颇不是滋味。
于是,朝堂上自然就出现了,敢催促尃帝尽快斩杀怀王的声音。
这一日早朝,面对一大半复议诛杀怀王的大臣,尃帝终于怒急攻心,当殿咳血,晕了过去。
这一出,惊的满朝文武顿时大乱。
不出两刻钟,帝王被抬到偏殿,太医院以秦院判为首齐齐守在龙榻前。
一个时辰后,江太傅与芳华长公主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彼时,偏殿外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偏殿内,尃帝已经苏醒。
梁安德正跪在榻前,协助秦院判,给尃帝喂汤药。
朔王,厉王和珣王皆守在榻尾。
“太傅…”
一眼看到江太傅,尃帝抬手推开药碗,白着脸唇瓣颤动,压抑着咳声下令:
“太傅,芳华留下,咳咳咳…”
“父皇!”,珣王满脸焦虑担忧,红着眼上前半步。
尃帝看都没看他一眼,粗声呼哧着撵人,“你们,都出去咳咳!”
朔王闻声而动,用手肘杵了正自出神的厉王,上前一步架住一脸苦情还要说什么的珣王,往外拖。
“三表兄,圣上知道你孝心,但而今圣上需要静养,咱们还是出去等。有事,梁安德自然会出来传召的。”
厉王猛地回神,躬着身退了两步,追上朔王二人,与朔王一左一右将珣王架出了偏殿。
“圣上龙体如何?”
没了旁人,江太傅看向秦院判,沉声询问。
秦院判垂着手,看向帝王,满面复杂摇了摇头,“圣上需得好生安养一段日子,不可再强撑上朝,批阅奏折,思虑过重,都会加重病情,还请圣上以大局为重。”
殿内一时寂静,芳华长公主娥眉紧蹙,上前两步,温声劝慰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