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和箫氏共存,才能短暂的平衡天下时局,我能帮你们的,自然也会尽力而为。”
当夜,齐国公世子乔怀藏沦为质子,被押入城主府内。
箫平笙和江昀杰并肩席地坐在敞庭的台阶上,手边摆了几道酒菜。
夜空繁星遍布,弯月高悬,风也比白日里多了一丝丝凉意。
江昀杰长腿伸直,手肘杵在台阶边沿,整个人呈半卧姿态,十分惬意。
他手里捻了几枚花生米,豆子呈抛物线流势,一个个精准的投入他口中,满口脆香。
“你都杀了齐国公两个英勇善战武艺超群的儿子,也没见那老匹夫退缩,反倒火气越来越大,怎么就觉得,他会为了个一看就短命的世子,而主动低头?这乔怀藏,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箫平笙坐的端正,一手搭在膝头,一手提了酒坛,盯着月色静默,闻言歪头看他。
“因为他,是齐国公唯一的嫡子。”
江昀杰不以为然的咧了咧嘴,“切,少胡扯,就凭他是嫡子?别跟我卖关子啊,快说。”
箫平笙笑了一声,将酒坛搁下,背脊轻轻靠后,抵住廊下的红柱。
“要说乔怀藏的不同之处,还得从他的生母陵氏说起。”
“齐国公夫人陵氏我知道,来陇南后,我可做了不少功课!”
江昀杰跟着坐起身,目光灼灼看着他,“传奇人物,自幼在宫中长大,与芳华长公主情谊深厚,据说她擅长占星卜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是身世模糊,齐国公府治下的陇南境内,还流传着种猜测,说她是先帝的私生女。”
箫平笙眸底笑意一闪而过,“不止陇南境内,当年帝都城内,也有此风声。”
江昀杰眨了眨眼,“接着说。”
“先帝在世时,大召国内世族与公爵藩王同样居领各地,利益互不冲突,阶级分化显著,先帝有令,唯有这些门庭的嫡长子和世子,才能入天子都城翰林院学课。”
“此举乃是彰显他们的尊贵不凡,一旦进入翰林院,就如同是步入了仕途的捷径。但是,此举同样也方便帝王管束他们的家族,那些年轻的郎君等同于质子,捏着他们,等于将八大世族与公爵藩王捏在皇室的股掌间。”
“齐国公为世子时,就是因此被留在帝都城的。”
“他年轻时生的俊朗风流,又文采非凡,在各大世族的青年才俊里,犹如鹤立鸡群,在帝都城潇洒肆意,招蜂引蝶,来者不拒。直到遇见陵氏,被她折服,便一门心思向陵氏示好。”
大召民风严谨,少有大胆宣扬男女私情之辈,这在当时的帝都城,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说到此处,箫平笙想起自己的母亲箫夫人,不由眸色幽暗。
上一辈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而今已经无法得知,他更不可能去质问自己的母亲,嫡亲的大哥,为何就成了齐国公的儿子。
毕竟…,就连他父亲在世时,都待大哥视如己出,寄予众望。
“齐国公与陵氏的姻缘一波三折,那年有御史弹劾齐国公府拥兵自重,先帝起了疑心,频频试探于乔家,又屡次想暗杀他,警告齐国公府,齐国公故而逃出帝都,折返陇南,那一次,陵氏与他同行,曾被人口舌相传两人私相授受无媒苟合。”
“后来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想来他们在先帝的重重追杀下逃回陇南,也是吃了不少苦头,随后没过多久,先帝就为两人赐了婚,这事悄无声息地就平静下来。”
“众说纷纭,后来才有人说,陵氏其实是先帝的女儿,为两人赐婚,也是先帝收拢乔家的一种手段。”
“传闻陵氏堪破天命,有违天道,故而折寿,齐国公待陵氏敬爱有加,她病逝多年不曾再娶,陵氏只为他留下乔怀藏一个嫡子。”
江昀杰觉得自己像是听了出书,听到最后,说书的先生告诉他此书讲的是真爱无价。
他默了默,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说,因为乔怀藏是陵氏生的,所以齐国公十分看中他?”
“齐国公能有多爱那死了多少年的陵氏?真那么爱,另外三个庶出的儿子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箫平笙耸了耸肩,“浪子回头金不换,齐国公年轻时的确荒唐过,但他遇见陵氏与她成亲后,便没再纳娶妻妾,乔怀藏之下可没有同父异母的弟妹。这难道不证明,他的与众不同?”
江昀杰盯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呵呵了一声。
“打仗就打仗,能不能别扯什么儿女情长?若是齐国公并不觉得乔怀藏的死活比成就伟业重要呢?”
箫平笙勾起酒坛,笑的满不在意。
“人心与情爱,是最无法掌控的,若真是我赌错了,倒是要真心实意敬佩齐国公的狠绝。”
“推己及人,我此生唯爱玖娘,若是我们的儿子他日被敌人囚走,我定是不能置他于不顾